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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估“心性儒学”之争——兼论中国儒学的前途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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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估“心性儒学”之争——兼论中国儒学的前途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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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估 “心性儒学” 与 “政治儒学” 之争

——兼论中国儒学的前途

刘悦笛|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副研究员、博士

原载《探索与争鸣》2015年11期

2015年1月24日,澎湃新闻刊发对学者李明辉的一则名为《我不认同“大陆新儒家”》的访谈,竟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发大陆儒学圈内学者的纷纷反击。这种回应说明,大陆的儒家们正在形成一种新的“共同体意识”。

在梁漱溟、熊十力之后,儒家的主战场转到了移居港台的牟宗三、唐君毅那里,当然大陆还有冯友兰以自我改造方式批儒后又返儒;而如今,更热闹的“儒家市场”就出现在大陆。这似乎谁也否定不了,但以大陆为社会根基的儒家们的真正成熟还需假以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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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儒学”VS“心性儒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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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剑拔弩张吗?

“心性儒学”与“政治儒学”有看上去那么剑拔弩张吗?事实也许并非如此。我们知道,新崛起的大陆儒家们大都是港台新儒家的“非入室弟子”,他们皆从牟宗三等人那里汲取养分以逃避僵化的中国哲学研究理路。

有趣的是,在形成“自性”观点之后,却几乎没有牟派的直接追随者,这也许是大陆的特殊历史情境使然,而即使在韩国也有许多坚守门户之“牟派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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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直接追问这些身处大陆的儒家们,请问你们反对“心性儒学”吗?大概他们都不会是心性的直接否定者,反而会认定,如没有心性的挺立,空余“政治儒学”的制度建构,那还称什么儒家?成什么儒学?

且看蒋庆本人对李明辉的回应:“我并没有因为提倡‘政治儒学’而放弃心性儒学什么是体现儒家思想的一篇政论文,更没有贬低心性儒学,只是这百年来心性儒学偏盛,三代新儒家都宗心性儒学,‘政治儒学’被国人遗忘,而中国又面临着政治合法性重建与改制立法的时代使命,所以这二十年多年来我才较多地强调‘政治儒学’……心性儒学与‘政治儒学’相比,是更为重要的儒学传统,因为心性儒学是实现‘政治儒学’的前提条件。”

如此看来什么是体现儒家思想的一篇政论文,大陆儒家们倡导“政治儒学”,更好似某种权宜之计,从宗心性转而法政体,更与这个理应“改制立法”的时代相匹配。但这个时代所诉诸的“政治合法性”到底是什么尚且不论,心性的挺立作为“政治儒学” 实现前提的理由,就在于中国式儒教宪政最终有赖于一代 “儒士君子”,“只有善人才可能建立善制,儒士君子是善人,所以只有儒士君子才可能建立体现‘王道三重合法性’的善制”。

不说这里有多少“文化决定论”的影子,但是其潜台词仍是:制度乃是人造,儒家政治的合法性终由儒者决定,而儒者必定受“心性儒学”濡化而成。

问题在于,既然诉诸于贤儒的道德操守,那么这操守如何化作政治实践及其制度的呢?善人如何制出善政呢?其中介环节到底是什么呢?从历史来梳理,可以先给出个大体上的判断:

一方面,“心性儒学”孕育了“政治儒学”,没有港台的心性儒学的滋育就没有儒学政治化的新构,这是毫无疑问的;

另一方面,“政治儒学”发展了“心性儒学”,而且更准确地说是一种“纠偏式”的发展,因为三代儒家皆主攻心性,现在可以偏重政治了,从而反对将儒学封闭在所谓“生命心性”“个体存在”与“形上超越”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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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大陆一方指责港台新儒家疏于“儒学政治化”的建设,这大抵也不错;而台湾一方的李明辉则申辩说,港台新儒家也以政治哲学建构为要务之一,无论是张君劢的直接政治践行还是牟宗三书斋内著就的“外王三书”,都体现了他们重视政治哲学建构,这也不无道理。

关键并不在于双方争辩有没有致力于政治建构,抑或辩解是否早已关注到政治哲学,而在于双方都自觉与不自觉地陷入了 “心性儒学”与“政治儒学”的二分法,心性与政治无疑变成了非此即彼的两极。

2

“心性—政治”的儒学张力:

内圣与外王如何关联

“心性儒学”与“政治儒学”的分殊,一个早期重要文本就是蒋庆1991年公开发表的论文《从心性儒学走向政治儒学——论当代新儒学的另一发展路向》。当时蒋庆仍对科学民主作为“新外王”的价值之态度有些暧昧,但却明确认为新儒家的最大危机就是未能开出“新外王”。

这适应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更替的历史发展趋势,从1980 年代的全盘西化占主潮,到1990年代新保守主义开始回潮,蒋庆不仅感受到了而且做了思考:“中国政治文化的重建问题就不再是‘全盘西化’的问题,而是现代中国的‘复古更化’的问题。所谓现代中国的‘复古更化’,就是用儒家的政治智慧和指导原则来转化中国的政治现实,在中国建立起源自天道性理的合法的政治秩序。”而其中的“天道性理”,不仍是来自“心性儒学”吗?

后来的蒋庆并未如此前般振臂高呼,而是进一步断裂了心性与政治儒学的本然关联,并将之与内圣学与外王学分别衔接起来。但是无论怎样,蒋庆也意识到,心性就是内圣,政治无非外王,其实所谓心性与政治儒学之争,仍不出如何处理内圣之学与外王之学关系的基本问题。

如果心性与政治儒学之辩仍不外内圣与外王之张力的话,那么,从宋儒开始的由内圣开出外王的努力,尽管总体上仍侧重于内圣,但都没有让内外得以切断。到了张之洞的“中体西用”阶段,他发展出一套晚清保守主义的儒家政治哲学,已经开始转向外王的路数。

康有为可谓是近代中国政治哲学的第一位大家,也可以被视为近代“政治儒学”的开启者,但在他那里,道术仍未割裂,不若现代“政治儒学”断然隔断了心性之“德”与政治之“术” 的贯通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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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内圣与外王究竟如何关联?

蒋庆走的是内圣与外王平列之路,他并不承认自己割裂了内圣与外王。这种说法可以被称为“平列本体论”,而平列本身就是割裂。如果没有心性的内在挺立而外化为政体,“政治儒学”的体制设计是否更易走向法家的流弊?如果不为政治提供可以与之衔通的道德依据,那又与西方制度构建何异?

蒋庆的误区恰恰在两个方面:一是将儒学狭隘地理解为以宋明儒学为代表的“心性儒学”,又把“政治儒家”窄化为公羊学;二是将“新外王”理解为西方的科 学与民主。由此回到王道,回到儒家学统(六艺之学) 与政统(大一统的政治礼法制度),就必须摒弃西方科学与民主。

另一种折中的看法则是“过程本体论”,认为从内圣转向外王是可以“转化”的,只不过这种转化是“过程”的,被转化的双方同样重要。但问题是,无论是并列,还是转化,都必定以一者为本,“双重本体”似乎是不可能的:或者主内圣,或者主外王,两者毕竟有一个更为根本。

从古至今,儒学者始终在心性与政治之间、内圣与外王之间做调和,只是心性与政治的偏重不同。但“政治儒学”离开心性支撑很难挺立起来,如今台湾儒家也在辩解 “心性儒学”也要开出外王一面。问题仍在于,内外取向被割裂为二,所以牟派的良知能否开出与其本性相违的知识之学与客观制度,直到今日仍不断被质疑。

3

“仁心仁政”之争的内在焦点:

启蒙还是反启蒙

政治儒学与心性儒学,往往被赋予地域定位,即“大陆政治儒学”与“港台心性儒学”。实际上,二者之间的争辩,也许并不是地域(大陆与港台)思想之争,而是儒学主流从康有为时代的“政治儒学”,转向牟宗三时代的“心性儒学”之后的又一次历史摇摆而已。

蒋庆自己较早将“心性儒学”等同于生命儒学传统,将“政治儒学”等同于制度儒学传统,但古典的心性与现代的生命概念似乎难以等同,政治也不全然与制度同一,如今从韩国到中国的制度儒学显然与蒋庆的“政治儒学”并不是同一个东西。

如果回到孟子所追问的如何从“不忍人之心”推出“不忍人之政”的老话题,那么,心性一派应属于“仁心派”,而政治一派大体属于“仁政派”,只不过在孟子那里,仁义皆为内在的,性则由心显出。 宋儒们也在此逡巡反复,并仍不失其“仁政”之维,多数的宋儒都认定,返归仁心之“体”则是要开出仁政之 “用”,这与孟学“由内而外”的基本取向并无二致。直到清末康有为也是如此言之。

在当今的儒家那里,仁心派与仁政派双方论争的内在焦点,似乎并不在于侧重于“心”还是“政”,而是对待西方民主与本土外王的态度。双方的争夺之处,并不在于要不要民主,而在于要不要西式的民主;并不在于要不要外王,而在于要不要本土的外王。这才形成了两派拉锯战争夺之所在,由此两派得以根本分殊开来。

蒋庆对待民主的态度也显得很含混,他区分出“本体论”与“功能性”两种肯定方式,这也好似体用之分,前者是体之本,后者则为用之末。在蒋庆看来,前者属于排他性的正当性的证明,如肯定就不可批判,后者则属于兼容性、实用性的择取,它倒是可进可退的。其实蒋庆的主张一点也不含混,只要全盘接受了西方民主,那么就会步入西化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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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关键的是,蒋庆们走了一条“反启蒙”之路。“政治儒学”对前三代儒家的批判,也在于对于他们的启蒙姿态不满。无论是张君劢还是牟宗三及其后学,皆被认为无条件地接受西方民主的义理价值,由此类的理念建构而成的政治体制被认为更是西式的评估“心性儒学”之争——兼论中国儒学的前途笛,从而脱离了传统儒家王道的义理与体制。

当今儒学倾向于认定,五四不仅是对于孔家价值的全盘清算,而且也是对西方价值的变异接受,二者皆要反思:为何走的仍是“中体西用”之路?在对“西用”的接纳里面,为何对民主科学毫无反省而加以采纳?

照此而论,以牟宗三为主帅的新儒家们的主张,似乎与新旧自由主义者更接近,起码在科学民主的推崇上都不出五四之阈。所以陈明说什么是体现儒家思想的一篇政论文,五四是左右两派共同的“思想图腾”,也是两派共同的“思想罩门”。因此结论便是,要打破五四迷思,超越科学与民主的“现代迷障”。

然而,五四的遗产在多大程度上需要继承,在多大程度上需要反叛,这就直接关乎到如何看待启蒙的问题,当今儒家们反对牟派的地方,就在于其对启蒙的接受。

那么,启蒙需不需要反思呢?当然要反思其消极面,但更要积极承继其积极面。启蒙就是要自主地掌握理性,过度理性化之毒当需去解,但中国的问题仍是理性掌握之不足。因为自五四运动以来,中国启蒙的任务尚未完成,从历史实情来看,启蒙之重任仍然艰巨。当今迷信的卷土重来,那就是“科学启蒙”不足;“文革”的遗风遗韵,那也是“民主启蒙”不够。

尽管反思启蒙的那些后现代思潮,与中国前现代的智慧有些许近似,但是中国社会的发展如果把“启蒙命脉”掐断了,构成社会发展的基础就会被无情消解掉,那么,任何左右、中西、古今的思想论辩都将成为真正的空谈泡影。

4

“政治儒学”的新旧版本:

历史的重复

当今儒家的发展,并不是接续“前现代”的保守派儒家,它一方面还应是“现代启蒙”的产物,另一方面仍要与“启蒙成果”相互嫁接,尽管同时也要警惕“后现代”所见之启蒙恶果。如何处理五四之后的启蒙遗产,以及对待理性启蒙的根本判断,大概已成各派思想内外分殊的试金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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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为的思想实验可以作为当今儒学建构的比照。当年他也曾被讽刺为“阳尊孔子,阴祖耶稣”,这是守旧派朱一新批康而康自己归纳出来的。这里的耶稣泛指西学,其实康本人倒是反耶教的,但他那种擎着儒家面具实施西化民主之实的做法,如今看来也不无借鉴意义,或者说竟被大量翻版了。

康有为的政治哲学可以如此观之:第一,他的自由平等观,更多是来自西方的,但却被赋予了中西结合的形式。第二,儒学于康有为而言,倒更好似假借工具,康有为要为国人立信仰乃其真义。第三,“大同”始终是经 (愈到后期就愈是真经),康有为善于运用经权之术,孔教立国之类只是权而已。

如此看来,康有为立教并不只是为了立君,最终还是为了大同世界的实现,而其大同理想则借儒家(公羊三世之论)之名而出。如今的“政治儒学”也在依凭公羊之说而立论,但是却试图以“王道政治”取代康有为的“民主政治”,似乎又现南辕北辙之势。

康有为打着孔子的旗号,其实在“偷运”来自西方的民主和自由观念,但是,当今政治儒家们所做的却是“查禁”德赛二先生的走私。在这一点上,我们到底是前行了,还是后退了?可以想见,历史再往下拓展,人们会忘记更多的历 史教训,沉渣说不定会屡屡泛起。

回顾历史,我们似乎在走以前曾走不通的老路,康有为尽管内在西化,但处于现代化背景当中的我们,可以说还没有人能较之康有为“更近儒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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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儒家政治成功之后:

是否“心性儒学”终将胜出?

无论未来中国政体是否以儒学主导,什么样的儒学才会成为具有世界性的“中国儒学”?无论“心性儒学”还是“政治儒学”,无论是牟宗三们还是蒋庆们,在力主儒学回归心性上,其实并无二致。牟宗三取道于康德,又消化康德,试图构建出一套“道德形而上学”,然而,尽管宗教在未来可能消失,但牟氏的这样一种高蹈的道德建构,是否可能成为“全球道德”建构的新的基石呢?

从如今“全球底线伦理”日趋位居主流、基督教伦理日渐变得衰微的趋势观之,牟宗三的这种过于“高大上”的哲思路数似乎前途未卜,如果这种高端道德可以全球实施的话,那么未来宗教也都可能同样由此得势。但是中国儒学在未来的可能之路,也许在于梁漱溟所说的“以道德代宗教”。在这个意义上,中国儒家的未来,也许更多是回到梁漱溟,而非牟宗三。梁漱溟的儒学之路,更可能作出具有全球价值的本土贡献。

梁漱溟本人一定是不赞同公羊学那套东西的,他甚至认为以道名分的《春秋》无异于外国一部法典之厘订,但它却不是法典而是礼。这种礼而非法,更具有普遍价值。照此而论,当今的儒家也许难以在政治方面有更多建树,他留给当代社会的遗产更侧重于伦理秩序之建构。李泽厚晚年的“情本体”思想,可以视为梁之后的开拓发展,他强调的“审美代宗教”与“道德代宗教”不同,其低层级近于蔡元培普及感性的层面,但其高层级更有“审美形而上学”之义,这可与牟宗三“道德形而上学”相比照,并将儒家之路引上了回归“一个世界”且更为切实的情本路数。

所以说,未来的中国儒学之路,先不考虑“政治儒学”的可能成功与否,但就反思“心性儒学”的未来可能性的话,也许从宋儒到现代新儒家的理路都难以走得通, 而梁漱溟作为“最后一个儒家”却开启一条可能之路,值得后人沿着他的方向继续走下去。

恐怕“心性儒学”早已在西方形而上学大势没落当中失去价值,而且全球价值也不能如此向高处求,而应回到人类“情理结构”本身:从现实出发上,是道始于情;从生存高境上,乃孔颜乐处评估“心性儒学”之争——兼论中国儒学的前途笛, 也就是人与宇宙的和谐共振。这“执两”(一始一终)、“用中”(度的把握)才是儒家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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