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鼓应：道家思想“作为一种哲学家思想的深度能望其背”

陈鼓应：道家思想“作为一种哲学家思想的深度能望其背”

作者简介：陈鼓应老庄道家哲学思想有，男，汉族，1935年生，原籍是福建长汀，现定居中国台湾。1963年获台湾大学哲学研究所哲学硕士学位，后任台湾中国文化学院讲师、台湾大学副教授。1972年任台湾政治大学国际关系研究员老庄道家哲学思想有，1978年后在美国加州大学柏克莱校区研究哲学为研究员，1979年在台湾创办《鼓声》杂志任发行人，是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现任台湾大学哲学系教授、中国文化大学哲学系教授。主编《道家文化研究》学刊。著有：《悲剧哲学家尼采》、《存在主义》、 《庄子哲学》、《老子注释及评介》、《庄子今注今译》、 《黄帝四经今注今译》、《老庄新论》、《易传与道家思想》、 《管子四篇诠释》、《耶稣画像》及《周易注释与研究》（与赵建伟合著）等。（参照“互动百科”）或许陈鼓应先生对哲学和哲学史的问题有专著或专文的研究说明，但我没有专门查阅清楚也无从直接借鉴，只能从其《老庄新论》（修订版，2008）中挑拣出散落在序引和篇章中的想法来进行阐述。在2005年7月台湾大学哲学系研究室的“北京商务修订重排版序”中，他说老庄道家思想“作为一种哲学理论”，在中国古典哲学的“体系建构上”应是“主体思想”。1992年春在北京大学哲学系的“上海古籍版序”中，他认为“在中国哲学史上”“没有一个哲学家思想的深度能望其（指庄子）项背”。

此前一年末同地书写的“香港中华书局版序”上，他指出“这本文集”部分写于20世纪60-70年代而“大部分完成于80年代末”，其中提出“异于一般学界的观点”是：第一、老庄道家是“中国哲学的主干”而在“形上学、认识论、方法论等哲学的主要方面”的比重远超儒家思想，第二、“中国传统哲学的主要概念和范畴”多源于道家而构成“三玄”（即《易》《老》《庄》）思辨哲学的思想脉络，第三、一般中国哲学史受“黑格尔‘正-反-合’的思想线索”误导而错将“老学先于孔学”发展顺序倒置，第四、“老子的思想视野和哲学的深刻度远胜于孔子”且对先秦各学派影响“也远大于孔子”，第五、“学界讨论‘儒道互补’”问题和“提出‘以道补儒’”说法从中国哲学史看“不贴切”，第六和第七条说庄子是古代最具“自由性与民主性的哲学家”并“在中国哲学史上居于主导地位”。该书第一部分“老子文集”中关于“老子其人其书”的“引言”说，老子是“中国哲学史上首位哲学家”，他是提出“世界本原”哲学问题的第一人，“试图解答宇宙生成以及万物变动历程等哲学问题”，中国哲学思维方式如“辩证思维、整体思维、形象思维、直觉思维等”和“哲学的突破”始于老子，哲学界同仁“常以文化史代替哲学史”而有意压缩老子诸多开创性理论学说。

其后在“老学先于孔学”问题意识中检讨“先秦学术发展顺序倒置”，认为“老聃自撰的《老子》”是中国最早“一部具有完整的理论体系的哲学著作”而“成书早于《论语》”，近现代书写中国哲学史的学者如冯友兰、冯契、肖萐父等都误判（同前述第三条）而仅胡适、梁启超确当。在“老子与孔子思想比较研究”中顺承前述“版序”和“引言”的基本观点，深信“老子哲学思维的丰富性与孔子哲学思维的欠缺性”确实悬殊，只有在冯友兰的人生哲学系统中反思其学术旨趣的异同。借“郭店简本《老子》”出土问世谈“该重写哲学史”，有“实物证据”支撑“老子道论在中国哲学理论建构上的开创及主导地位”，其理论突破和创新体现在世界的本原说、生成论、变化历程和“道生万物”等思想范畴，沿其“哲学进路”展开汉代哲学“理论主轴”、魏晋玄学“理论基石”和统合宋明理学理论体系（大体同于前述第一、二、四条和引言），而冯友兰晚近出版的《中国哲学史新编》用哲学理论排列“哲学史家的学术顺序”是基于“直线式的科学史思维”，“结论”是“老子由宇宙规模把握人生的哲学思考”为古代哲学“首次突破”。后以湖北荆门楚简《太一生水》和《性自命出》分析“宇宙生成论”和“尚情说”，得出“中国哲学的主体是宇宙论和人生哲学”。

在“老子哲学系统的形成”说明中老庄道家哲学思想有，认为中国哲学一向“较关注人生和政治问题”而落入“伦理道德的圈子”和格式，“老子哲学的特异处”在于突破这一局限从“宇宙论伸展到人生论”再“延伸到政治论”，其理论基础“道”观念是人虚拟预设的生活道理附托和内在生命呼声。在“老子与先秦道家各流派”中，说老子的道论“建立了中国最早的本体论和宇宙论”，“哲学史上的重要论题如道德说、有无说、动静说、虚实说、天人说、一万说、常变说、反复说、渐著说等”“都溯源于《老子》”（近于前述第一、二、四条和引言）。归纳、汇总、整理陈鼓应以上关于哲学和哲学史的看法为：1.哲学或者说是西方哲学的理论框架即宇宙本体论（包括本原说、生成论、演化观等）、人类认识论（如直觉思维、整体思维、辩证思维等）以及社会发展观（如人生哲学、政治哲学等）。2.在中国哲学或哲学史上，老子是第一位哲学家，《老子》是第一部系统完整的哲学典籍，老子的思想视野的宽广性和哲学思维的丰富性都远胜孔子学说，庄子哲学思想的深度无与伦比，老庄道家哲学思想是主干，他们引领传统中国哲学的理论建构、发展、提升和成熟，其主体是宇宙论和人生哲学。3.中国现代学术界存在三个习惯性的认识误区，即曲线式的文化史写法而突出孔子人生社会思想、三点式（即黑格尔的正反合）的哲学史写法而强调理论发展体系顺序、直线式的科学史写法而推崇唯物史观的进化论（如冯友兰《新编》），分别对应着中国传统哲学的精神理解、西方哲学的逻辑推理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实践进路，似有批判扬弃现代新儒家吹捧道德哲学、西化哲学看重形式主义和生活实践过于单一趋势的用意。

总之陈鼓应：道家思想“作为一种哲学家思想的深度能望其背”，他是借用西方哲学的认识标准如形而上的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来观照中国哲学的理论建构如老子的宇宙论和庄子的人生哲学，由此贬抑传统孔子儒家人生哲学和现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哲学，因而把尼采哲学感悟的“思想生命”和“精神生命”贯穿在老庄学说中彰显其精神旨趣，不过其论证形式依然是西方逻辑思辨的有效成果如精神辩证法和概念辩证法等。但是陈鼓应：道家思想“作为一种哲学家思想的深度能望其背”，他也力图想摆脱这种种认识线索和理论框架的束缚而直接挥洒自己内心的真实诉求，和宇宙世界、人生社会融为一体并圆润地应对时空事物变化，却又不得不受人自身的有限性和时代的局限性来变通地看待可能获取的生命条件与文化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