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时期是中国古典美学的萌芽期,儒道两大主流学派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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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时期是中国古典美学的萌芽期,儒道两大主流学派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摘要:先秦时期是中国古典美学的萌芽期,诸子百家在各自的学说、著作中有意无意地渗透出一些审美意识,各成一家,各具特色。战国末期法家代表人物韩非子,受当时社会、政治环境等多重因素影响,其学说带有强烈的功利主义色彩,主要表现为好利恶害的人性说、重质轻饰的审美观以及重用轻文的文化论。
关键词:人性;审美;功利主义;文化
中图分类号:I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4115(2014)03-76-2先秦,是中国美学的萌芽时期,这一时期虽然没有出现一部系统成熟的美学专著,但诸子百家的一些重要著作之中已散见出审美意识,而这种审美意识往往表现在对美与人性(欲望)、美与文明关系的探讨上。对此,儒道两大主流学派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儒家承认人的欲望存在的客观性,肯定人的情感价值,主张用礼乐调节人的情感,节制欲望;道家则主张清心寡欲,否定人的情感和文明的价值,而在这两大主流观之外,以韩非子为代表的法家也发出了与二者都不同的声音。
一、 好利恶害的人性说
最早提及人性问题的是孔子,他将人性的终极来源看做是天道,是一种先天的存在,“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论语・公冶长》),但他对人性的观照视角是基于现实的生命体验,“性相近,习相远也。”(《论语・阳货》)这样他在无形中无疑为人性道德的来源开辟了两种路向,一种是孟子的“性善论”,即人性本善,一种是荀子的“性恶论”,即人性本恶。
孟子从孔子的道德的先验预设出发,提出“生之谓性”,即性来自于天,是人天生固有的,《孟子・告子上》曰:“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他认为人性向善就如同水流就下一样是一种自然不过的事情,“仁义礼智”不是君子专有的美德,而是出自人的本心。
荀子则从孔子观照人性的视角出发,认为“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荀子・性恶》),具体而言,人性之恶表现在这样几个方面:“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生而又疾恶焉,顺是,故残贼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生而礼义文理亡焉。然而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于争夺,合于犯分乱礼,而归于暴。”(《荀子・性恶》)韩非子是荀子的学生,两人都承认人的本性是“好利恶害”,不同的是荀子所看到的只是“好利恶害”的消极面,而韩非既看到了消极面,也看到了积极面,于是他又说:“人臣挟大利以从事,故其行危至死,其力尽而不望”(《韩非子・六反》),这就是说,“好利”,固然会引起“争夺生而辞让亡”,但另一方面,也会促使人竭尽全力争取成功。这是因为“人无毛羽,不衣则不犯寒;上不属天,而下不著地,以肠胃为根本,不食则不能活,是以不免于欲利之心。”(《韩非子・解老》),换言之,人“好利恶害”的本性和欲利之心出于基本的生理需求,是一种不可否认的客观存在。
韩非子承认人性自利,人都有欲利之心,但欲望过甚轻则个人招致灾祸,重则危及君主统治, “有欲甚则邪心胜,邪心胜则事经绝,事经绝则祸难生。由是观之,祸难生于邪心,邪心诱于可欲。可欲之类,进则教良民为奸,退则令善人有祸。”(《韩非子・解老》),又说“欲利甚于忧,忧则疾生,疾生而智慧衰,智慧衰则失度量,失度量则妄举动,妄举动则祸害至。”(《韩非子・解老》)。所以他又进一步提出要用严刑峻法控制民众的欲望。
二、 好质恶饰的审美观
在“好利恶害”的人性说的基础上,韩非子强调“务本”,崇尚“功用”,以文学艺术为核心的众多审美活动道家美学思想的审美形式,皆因与其政治理想相背离而受到排斥,表现出好质恶饰的功利性。
三、 美的内涵
先秦时期,诸子百家对于“美”这一哲学概念并没有像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人那样孜孜不倦地深入探寻,也没有给出明确的规定和论证,一般情况下,“美”与“善”、“好”等词是混用的,韩非子也是如此。《韩非子》一书中,“美”的含义大致有两种:
第一,“美”的伦理学意义,与“善”、“好”基本同义,或兼有“善”、“好”之义:
“夫以父母之爱,乡人之行,师长之智,三美加焉,而终不动胫毛不改;”(《五蠢》)
“君子不蔽人之美,不言人之恶。”(((内储说上》)
“诸用事之人,壹心同辞以语其美,则主言恶者必不信矣。”(《三守》)
“父母之爱”、“乡人之行”、“师长之智”被看做是“三美”,这里的美就与“善”同义,指人的道德行为;“不蔽人之美”、“壹心同辞以语其美”这两句里的美与恶相对,指人的好处。
第二,“美”的美学意义,指美丽、好看:
“妇人年三十而美色衰矣。”(《备内》)
“景公与晏了子游于少海,登柏寝之台而还望其国日:“美哉!涣涣乎”堂堂乎!后世将孰有此?”(《外储说右上》)
“人主乐美宫室台池,好饰子女狗马以娱其心,此人主之殃也。”(《八奸》)
这里的“美色”、“美宫室”都是可供人观赏的,已经具有了审美属性,因此这种意义上的“美”就是专属美学范畴的“美”。
四、 好质恶饰的价值取向
对于客观事物之美、言辞之美,韩非子并不是意识不到,只是在对美做出价值判断时,他自有一套价值标准。
礼为情貌者也,文为质饰者也。夫君子取情而去貌,好质而恶饰。夫恃貌而论情者,其情恶也;须饰而论质者,其质衰也。何以论之?和氏之璧,不饰以五采,隋侯之珠,不饰以银黄,其质之美,物不足以饰之。夫物之待饰而后行者,其质不美也。(《韩非子・解老》)
韩非子对情、貌、质、饰做出了明确的取舍,即“取情而去貌,好质而恶饰”。所谓“质”,即事物的质地,其本身固有的样子,可以理解为事物的内容;所谓“饰”,即事物所依托的外部装饰,可以理解为事物的形式。在韩非看来,像珠玉这样的东西,本身就是美的,不需要任何人工修饰,“其质之美,物不足以饰之”,如果事物需要靠人工修饰才美,那它的本质就是不美的。换言之,韩非子认为只有自然的,客观存在的,不经人工雕琢的事物才是美的,而那些靠修饰的事物则是虚假的,华而不实的,所以要取质去饰。
事物的美诚然是由其本身的内容或者说内在属性所决定,但任何事物都是既有内容也有形式的,美的事物往往需要借助一定的表现形式才能彰显其美的本质,即使像和氏璧、隋侯珠这样的稀世珍宝,如果没有颜色、光泽、形态等外在形式的衬托,美也就无从显现与把握。“恶饰”,反对过分纹饰事物,藻饰言辞,对于矫正崇尚奢靡的社会风气和言辞华丽的文风,有一定的积极作用,但它割裂了事物本身内容与形式的关系,使美和艺术陷入了形而上的泥淖,是不可取的。
然而,韩非子在反对“文饰”的同时,又认为“物之待饰”可以使之更美,如:“故善毛嫱、西施之美,无益吾面;用脂泽粉黛,则倍其初”(《韩非子・显学》),这里就指出了粉黛可以文饰面孔,使之变美。这与上文“物之待饰而后行者,其质不美”的论述看似矛盾,实际上渗透了韩非子美学思想的功利性色彩,李泽厚、刘纪刚主编的《中国美学史》对此的解释是:“韩非反对儒家的文饰,是因为它有害于功利。然而在文饰有益于功利道家美学思想的审美形式,成为取得功利的必要手段的时候,文饰就是很重要的了。韩非子的功利主义,在他的思想中是‘吾道一以贯之’的。”也就是说,在对待审美价值判断的问题上,韩非子是始终以“功用”为标准的。在《问辩》中,韩非就十分明确地提出了“以功用为之的彀”这一美学原则:
夫言行者,以功用为之的彀者也。夫砒砺杀矢而以妄发,其端未尝不中秋毫也,然而不可谓善射者,无常仪的也。设五寸之的,引十步之远,非界、逢蒙不能必中者,有常也。故有常则异、逢蒙以五寸的为巧,无常则以妄发之中秋毫为拙。今听言观行,不以功用为之的彀,言虽至察,行虽至坚,则妄发之说也。(《韩非子・问辩》)
五、 重用轻文的文化论
“文”在《韩非子》一书中出现的不多,且含义不同:第一种是“文”的本义,即事物错综所造成的纹理或形象。《说文》曰:“文,错画也。象交文。今字作纹。”《韩非子・十过》里所谓“茵席雕文”即取此义,偏重于审美,上述韩非子好质恶饰的审美观时,对此已有论述,兹不赘述;第二种是指文献、经典,如“儒以文犯禁”(《韩非子・五蠹》),偏重于文化,以下将着重分析韩非对传统文化的看法。
受其人性说和审美观的影响,在对待儒家所倡导的礼乐文化方面,韩非也是予以驳难,认为“文害法”、文害用”、“文害德”。在著名的《五蠹》一文中,韩非子开篇即批判了以儒家学说为代表的文化: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而人主兼礼之,此所以乱也。夫离法者罪,而诸先王以文学取;犯禁者诛,而群侠以私剑养。故法之所非,君之所取;吏之所诛,上之所养也。法、趣、上、下,四相反也,而无所定,虽有十黄帝不能治也。故行仁义者非所誉,誉之则害功;文学者非所用,用之则乱法。(《韩非子・五蠹》)
在韩非看来,儒家学说所倡导的那些礼乐文化是与当时的时代不相符的,干扰了国家的法令,不利于国君的统治,是应该被禁止的。不仅如此,他还把礼乐文化归入虚伪矫情之类,认为它们是对人性的背离和矫饰,如上文所述,韩非认为人性是好利恶害、充满欲望的,这是人最真实的本质,而礼乐文化则是在试图掩盖这一真相。在韩非看来道家美学思想的审美形式,“礼者,所以貌情也”“夫恃貌而论情者,其情恶也”(《韩非子・解老》),“礼”之于“情”犹如“饰”之于“质”,二者是不相容的,必须取情去礼、好质恶饰先秦时期是中国古典美学的萌芽期,儒道两大主流学派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只有这样才能恢复人性本真的一面,在“当今争于气力”的时代,只有争斗才能生存,礼乐教化是不能富国强国的。韩非对当时的形势把握得是相当准确的,所以秦国采用了他的学说,严刑峻法先秦时期是中国古典美学的萌芽期,儒道两大主流学派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才有了后来的灭六国一统天下;但他没有深刻认识到礼乐文化对人性塑造的积极意义,他的学说中缺少了对人生命意义的终极关怀,因而尽管能帮助秦国夺取天下,却不能长久坐拥天下。
总的来说,韩非子的美学思想带有强烈的功利主义色彩,他以“功用”作为评判一切事物有无价值的标准,“忌视文学,菲薄技艺”,一方面,表现了其褊狭的文化观,将功用性置于审美创造之上;另一方面,“短褐不完者不待文绣”也说明他已经认识到文化艺术的发展要建立在生产发展的基础上,只是由于受历史条件和阶级性局限,将其定位为“非所务”的“缓者”。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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